抗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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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抗争平日里梦寐以求的跟这个男人的儿女私情现今突然降临在身边,这叫她促不及防不知该如何接受;尤其是在刚刚接受了自己拒绝过的丑男生并跟他发生了关系之后,青年教师的爱,来的就如同一场汹涌的海潮,突如其来的热情奔放一下子就淹没了她原本风平浪静的情爱海滩,叫她促不及防地深陷其中,甚至无法呼吸。
等青年教师充分释放完了他的激情,他又在常抗争的耳边信誓旦旦地对常抗争说了许多海枯石烂不变心的豪言壮语;之后,他看着常抗争默默离开的背影,一定在想,他的突然宠幸,一定是让这位纯洁痴迷的姑娘过于欣喜若狂以至于惊呆了把。
然而他哪里知道常抗争此刻的心里纷乱到了什么程度。她在突然接受了丑男生的爱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又面临了全新的情爱选择,这突然降临的好事叫她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特别是他们在她身上的男性行为更让她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她几乎是在完全意外的情形下,一步就跨越到了女人的行列,而且是两步并做了一步……
这种在狂欢之后突然得到的爱情答案,叫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它得出的意外结果。而更让她想象不到的事情还在不远处等着她呢,难怪她后来对这接二连三的幸福的突然降临难以消化和接受,以至于神情恍惚了呢——就在她离开青年教师,感觉轻飘却脚步沉重地往回走的时候,那个英俊潇洒的男学长又手持一束鲜花,站在了她的面前,对她迷人地微笑对她谦卑地讨好,还对她说,收下我的爱吧——她就更加目瞪口呆了。
她似乎对突如其来的过多的爱实在难以接受了!男学长一定是看见常抗争惊异的表情,以为她在怪罪他曾经的拒绝呢。男学长就说:“通过这次学生运动,我才真正地认识了你,知道了你的美丽和勇敢,知道了你的刚强和温柔;我突然意识到我原先的爱都错了,我现在知错改错了;我突然间喜欢上你给我写的那些‘风花雪月鸳鸯蝴蝶’的诗句了;我发现我真正爱的不是别人,就是你;接受我的鲜花,接受我的爱,接受我这个差点儿错过你的爱的人吧。
常抗争突然一阵晕眩,就倒在了男学长的怀抱里……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男学长的床上,她的眼角这才像模像样地往出流了许多许多内涵丰富的泪水来。
男学长见常抗争醒来,而且泪流满面,似乎觉得自己太过冒昧,就赶紧单腿跪地,对常抗争发誓说:“我上了你的身,你这辈子就是我的人了,我一定忠心待你,拒不背叛……”
常抗争听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那么痴痴地望着年轻潇洒的男学长……
男学长见常抗争没有一句反对的话,就又来了精神,又将常抗争压在了身下,亢奋无比地将他的**释放到了常抗争年轻的身体里……
之后男学长就送常抗争回家,走到半路,发现一个空房子,男学长就又来了欲念,将常抗争拉到空房子里,站在那里就进入了常抗争的身体,常抗争没有一点推迟和拒绝,她如同一个美丽的充气娃娃一样,任由男学长的摆布,她是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仿佛突然之间开放成了想要她的男人的公共场所……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常抗争就像被谁施了魔法,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意志和选择,几个爱她的男性谁约她她都去,谁要她她都给,她似乎进入了一种无我忘我的状态。如果发现章节缺失或、重复,请到去核实十色的全本。谢谢您的订阅!
每次跟不同男人约会,她似乎都带着同样的表情和姿态,她没有反抗,没有怨言,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她就那么默默地接受着来自不同男人的疯狂**,几乎每天她的身体里都装满了三个男人三番五次射入她体内深处的精虫,任由那些不同种类的精子在她的体内打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前仆后继地为了争夺一个卵子而进行着无声的厮杀……
甚至到后来,常抗争居然上瘾了,跟一个约会之后,就马上想到第二个,跟第二个刚结束,就急着去找第三个,而且每次都是对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在她身上宣泄的了,她才说要离开,周而复始,天天如此……
几个男性也都是沉湎在得到梦寐以求的爱的激情和甜蜜里,谁都没太注意常抗争的神情变化;直到后来常抗争喜怒无常,茶饭不思,失眠呓语,终于病倒了,她的病态才被母亲抗儿察觉。
母亲抗儿就把她接回家来,今天海参明天鲍鱼后天燕窝地调养她也不见起色。爱她的几个男人也来看过她,她见了他们有时候就扑过去又是拥抱又是接吻,有时候却又呆若木鸡,对谁都置之不理。经常是刚刚还有说有笑,转眼又哭又闹。
见她病成这样,母亲抗儿就看出了几分门道,就婉言让那几个男人少来他们家,少刺激自己的女儿,让她能安静地养病。于是,几个爱常抗争的男人也就不常来了,但常抗争的病却没见一丝好转。
说话间就过了一个多月。母亲抗儿没了办法,就请了京城有名的大夫来给她诊脉,大夫号完脉,就把母亲抗儿叫到一边,说:“你家闺女得的是癔病,不过并不严重。“
母亲抗儿就问:“那怎么才叫严重啊。“
大夫就说:“你家闺女也只是哭笑无常,言语错乱,属于最轻的歇斯底里;重症的病人就会有痉挛、麻痹甚至失明等现象出现。”如果发现章节缺失或、重复,请到去核实十色的全本。谢谢您的订阅!
母亲抗儿听了就急切地问:“那可怎么办哪大夫!“
大夫听了却说:“你家闺女的癔病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不过你家闺女有了身孕您可得处理好,不然,她的轻微的癔病就会转化为我刚才说的重症的。“
抗儿听了这话虽然心里波涛汹涌,可是脸上却波澜不惊,风平浪静;她微笑着给了大夫双份的诊脉费,并对大夫说:“大夫尽说玩笑话,我家女儿还是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呢,怎么会有身孕呢,可不兴往外瞎说,后果害死人哪!“
大夫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圆,马上就赔笑说:“您看我这张嘴,怎么就胡诌八扯了呢,我是瞎说我是瞎说!您就放心吧,天地良心,有的没的,一切到此为止,回见了您哪!“
大夫走了,母亲抗儿心里的火就上来了,嘴上的泡就起来了。女儿有了身孕肯定是不争的事实了,因为大夫没来之前她就从女儿的饮食和身体变化上看出了迹象;大夫一说,那就更加证明了这一点。可是我这个当妈的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才能保护和拯救我的宝贝女儿呀。
母亲抗儿先想到的是,去找跟我女儿有来往的那几个男人,告知他们真相,让他们中的一个来迎娶我女儿,可是问题是女儿现在都这样了,谁还能要她娶她呢?再说了,自己的女儿是同时跟几个男人交往,他们谁会承认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呢,就算有一个承认了,娶了我的女儿,可是他们就会幸福吗?思前想后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于是母亲抗儿就去找已经成为自己丈夫的表哥去商量。
表哥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就说:“癔病没别的办法,就是得静养,我看还是带她回我的老家山西吧;乡下人少,安静,益于养病。”
母亲抗儿就问:“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表哥想了半天才说:“有什么办法呢,打掉那个孩子,有生命危险不说,还可能让她的病情加重,可要是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吧,又名不正言不顺;实在不行,就得用个虽是下策但却保险的办法了。”
母亲抗儿就问什么下策,什么办法,怎么个保险法。表哥就说:“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乡下有个远方的光棍儿表亲……”
抗色—9
听到这里,母亲抗儿就说:“你说的是冯老六吧,不行,他都50多岁了,我就是让我女儿去死,也不会为了生这个孩子而嫁给他。”
表哥听了就说:“你急什么呀,我说的不是冯老六自己,我说的是他的儿子冯二傻。”
母亲抗儿听了就说:“你说是他的那个四六不懂,狗屁不通的傻儿子?不行,绝对不行,我女儿一个堂堂的北大学生,加上天仙一样的娇弱容貌,怎么会嫁给一个傻子呢,我接受不了。”
表哥听了就说:“我不是说了吗这是下策,但要是不用这个下策,谁又肯娶一个怀了孩子的女人呢?她要是没有癔病,兴许有哪个想留后,自个儿又无能为力的老爷图她貌美又图她给生个儿子,或许会娶她做个填房什么的,可是……”
母亲抗儿就打断了表哥的话,她说:“别说了,让我想几天,要是没别的办法,也只好按你说的下策来办了。”
其实母亲抗儿还会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呢。不久,就带着常抗争去到了山西老家的乡下,跟冯老六一说,冯老六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呀;尤其是见了貌美如花的常抗争,就更是连口水都落到了脚面子上……
见他家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母亲抗儿就花钱在他们家的旧房子旁边新盖了几间瓦房,又置办了家具,还请了两个仆人来料理日常生活。常抗争就过了门儿。
到了来年的三月,也就是1920年的早春二月,就生下一个不知父亲,但肯定是革命者后代的女孩儿。母亲抗儿知道常抗争带不了孩子,就把孩子抱回到自己身边抚养,还按表哥丈夫的辛姓,给孩子取名叫辛抗议;不言而喻,就是为了纪念那场伟大的爱国运动和那几个可能是他父亲的人所做的伟大事业。
嫁给冯二傻,常抗争没有感到任何痛苦和不适。傻子虽然不能跟她做夫妻好事,可是她跟傻子倒是成了好朋友,整天在一起憋水泡,玩泥巴,摆草棍儿,过家家,也算自在快活。
乡下的空气好,风水好,虽然常抗争的病情没有大的好转,但也没有像大夫说的向坏的地方恶化。母亲知道女儿还算过得下去,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也就把心思渐渐地都用在了抚养照料常抗争生的女儿——辛抗议和她跟表哥生的那两个孩子的身上去了,只是经常送些银圆、衣物、吃食什么的过去,叮嘱仆人好生伺候着,不得怠慢。
本来觉得女儿的一块心病就这么给医好了,可是常抗争嫁给傻子的第二年,乡下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说冯老六这回可是解渴了,哪里是给傻儿子讨老婆,分明是给自己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儿,还说早在儿媳妇儿身怀有孕的时候,到了晚上,老公公、儿媳妇还有傻儿子就一个被窝儿睡觉;媳妇儿和傻儿子在前边玩石头、剪子、布,老公公就在后边气喘吁吁地即时行乐。还说大白天老公公也不放过儿媳妇儿,想方设法支走傻儿子和仆人,然后就在儿媳妇儿身上一遍一遍地拉锯扯锯,威风逞能。
后来他发现傻儿子在场也不妨碍他什么,就当着傻儿子的面儿跟儿媳妇儿肆无忌惮地巫山**,尽情纵欲。
传说冯老六还是屋子的房梁上栓了个秋千,脱光儿媳的下身,坐在秋千上,让傻儿子推来荡去,他就挺着他的那根梆硬的淫棍,等在儿媳荡秋千能到的地方,一下一下地跟儿媳的下身交接……
还传到了晚上,他更是用枕头棉被什么的,将儿媳的屁股垫得老高,让儿媳的两条白嫩大腿叉得大开,他就舔一口儿媳的下身,喝一口他烫好的烧酒,还将事先放进儿媳下身深处的花生米什么的,一粒一粒地扣出来,无限淫亵地丢到自己的嘴里亢奋地嚼吃……等到儿媳下身深处的花生米吃光了,他还要将一条黄瓜**去,然后,一口一口地吃掉……
等他吃饱喝足了,裆下那根老淫棍也再次支棱起来,就又爬上儿媳的身子,尽情地舞弄翻飞起来,直到他筋疲力尽精泄花落才放过儿媳……谢谢您在订阅十色!
还传有时候大白天的,冯老六就让仆人烧好一大木桶热水,说是让儿子给儿媳洗澡搓背,可是等他将仆人给打发走了,自己也就扑进了木制的大浴盆,拉过儿媳就迎面坐在他的怀里,下边捅着儿媳年轻的**,上边吃着儿媳饱满的**,裹咂声、扇动声、淫笑生混杂出的水声,一浪高过一浪……
冯老六的傻儿子见了好玩,也想学他爹,冯老六就手把手地教傻儿子干。可是傻儿子怎么学也学不会,冯老六就只好再亲自上马,操练给傻儿子看,傻儿子像是看明白了,可是一上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冯老六还真是有耐心,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经过千百次的言传身教,终于让他的傻儿子也尝到了什么是人间烟火,什么的天下美味……
傻儿子尝到了甜头,就迷住了一窍,将全部精力和乐趣都用在了媳妇身上,冯老六更是被儿子和儿媳交媾的场面所刺激,更加不顾一切地将他积攒多年的淫欲都释放在了儿媳的身上……
于是那之后,这爷儿两个就将常抗争当场了玩乐的道具,泄欲的工具,没白天没黑夜地轮番上马,上下奸淫……
传得更叫人发指的是,冯老六知道了儿媳妇儿是在癔病中才丧失了行为意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就为了还他狐朋狗友的赌债或是人情,竟然将好几个光棍儿无赖都聚到家里,在他的儿媳妇儿身上轮流上马,寻欢作乐,有时候甚至夜以继日,通宵达旦。
失意无辜的常抗争被他们蹂躏糟蹋得成天赤身**,披头散发,摆出各种姿势来承受他们无休止的发泄奸淫,每天都被折磨得筋疲力尽,死去活来……
后来是两个仆人实在看不过去了,冒着风险,转弯抹角地把风给传了出来,传了好几个月,才到了母亲抗儿的耳朵里。
母亲抗儿一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缓了好一阵才顿足捶胸,痛哭失声起来……她就边哭边喊哪:“我的女儿呀,妈妈是哪辈子造的孽呀,要你来替妈妈遭这份罪!我的女儿呀,是妈妈对不起你呀,是妈妈考虑不周全哪,是妈妈把人想得太好了呀!女儿呀,妈的好女儿呀,妈妈怎么就把一个神志不清的你交给了一个光棍儿无赖呀……妈妈混蛋,妈妈该死,妈妈吭了你呀!女儿呀,妈妈知罪了,妈妈不想活了呀!”
母亲抗儿的呼喊和悲痛欲绝,让她的表哥丈夫义愤填膺,怒火中烧,抄起长刀短剑就要去结果那个冯老六。抗儿就抱住他的大腿说:“你可别再去做傻事呀,我可不想再让你错上加错了呀。”
“这有什么错,杀他冯老六一千次一万次也没有错!”表哥丈夫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毕竟是要去杀人呀,你杀了人,让我今后还怎么跟孩子们过活呀……”母亲抗儿哭喊着说出了心里话。
可是表哥确实是不杀冯老六不足以平他心头之恨,但他也觉得杀了人怕是也难逃干系,牵连一大家子人,划不来。然而出主意让常抗争嫁给冯老六傻儿子的就是他,这事至少也有他一半的责任哪,他越想越憋气,越想越觉得是吃了一个天大的哑巴亏。抑郁在胸,不吐不快,他就在有次喝酒的时候,把这件事跟自己一个生意上要好的朋友毕得魁说了。
这个中年的毕得魁仗义疏财,生性豪爽,一听这事儿,比抗儿的表哥丈夫火气还大,大得简直如熊熊烈火,燃烧得简直无法收拾。
“靠,反了他了!”毕得魁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没几天就从山西老家传来消息,说来了一帮黑衣蒙面,飞檐走壁的大侠,到了冯老六家就将冯老六一刀毙命,然后就大卸八块,曝尸院外;又将在他家正在鬼混的一伙流氓无赖也都乱刀穿心结果了性命;就连那个傻儿子也难逃厄运,被大侠们大头朝下,按进了水缸,蹬了几下腿,也就不动弹了;然后黑衣大侠们就将傻儿子年轻貌美的女人给掳走,不知了去向。
听说此事,抗儿和他的表哥丈夫立即起身去找毕得魁。到了府上,开门见山就问:“人呢。”
毕得魁就反问:“什么人呢?”
表哥就说:“还能是什么人,就是被你的黑衣大侠救回来的女人呗。”
毕得魁听了就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有气吞山河的气概,有行侠仗义的豪爽,还有男人温情敦厚的深情……
抗色—10
毕得魁大笑了一阵后,才声音洪亮地大声说道:“我没有什么黑衣大侠,也没救什么漂亮女人,我只是夫人去世多年,刚刚续了一个弦,怎么,你们是来喝我的喜酒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听了这话,抗儿和表哥丈夫就赶紧要求看看毕得魁的新人。毕得魁也不跟朋友客气,就把他们领到里屋,掀开盖头,就看见了打扮得凤冠霞帔,千娇百媚的常抗争。母亲抗儿就一下子扑上去,抱住常抗争就没完没了地哭哇哭哇。而常抗争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认得眼前的痛哭流涕的女人是谁,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抗儿哭得悲喜交加,肝肠寸断……
等母亲抗儿哭够了,也稀罕够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就来到外边的厅堂来跟毕得魁商量女儿的大事。坐定了,毕得魁就说:“对外呢,你们就得帮我个忙,一定不要说你们认识她。出了血案,官府没个不查,查到你们,你们一问三不知就行了;对内呢,我还是听你们的,你们要是同意,我就娶她做我的夫人,我的原配夫人去世也有两三年了,也该续个弦了;你们要是不同意呢,我就认她做个妹妹,在我家养起来,等她的病好了,风声也过了,你们再给接回去——怎么都成,你们的女儿,你们定。”
母亲抗儿就跟她的表哥丈夫来了个历史性的对视,然后两个人就都点了点头。母亲抗儿就说:“人是你救回来的,她的命更是你给捡回来的,你要是真的不嫌弃,就娶了她做你的夫人吧,那也就是她今生今世最大的福分了……”母亲抗儿说着又哽咽起来。
表哥丈夫接着说:“啥也别说了,人在你家,我们一万个放心,要是成了你的夫人,那可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毕得魁也是会来事儿,当场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说道:“岳父岳母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说着还磕起头来。
母亲抗儿和她的表哥丈夫赶紧将他扶起,还不住地说:“快请起快请起,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呐。”
“哪里哪里,小婿才是天赐良缘,受宠若惊啊!”毕得魁边起身边作揖地说。
“还是我们家女儿的命好啊,遇到了毕大侠,才脱胎换骨,一步登天了呀!”母亲抗儿和她的表哥丈夫更是边还礼边客气。
就这样,两家准备了几天,就让毕得魁和常抗争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常抗争自从进了金家就享起了荣华富贵,上下左右也都尊重她、爱护她,她的病情也就十分稳定。毕得魁对自己的新媳妇儿也特别满意,虽然她身世惨烈,可是人却妩媚动人,依旧如花似玉。
毕得魁还特地在京城请到了洋大夫来给夫人看病,吃了些药,做了些矫正治疗,常抗争的病就日见好转,不知内情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常抗争还在患有癔病。她俨然就像个明媒正娶的大家闺秀,在金家还真的撑起了夫人的门面。不久还怀了孕,转过年来,就给毕得魁生了个大胖儿子,取名毕文富;给毕得魁乐得简直就找不着北了,大排宴席三天,宴请亲朋好友。
他就乘胜前进,继续努力,第二年又让常抗争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取名叫毕文贵。他还不知足,还在快马加鞭,说还要尝尝给女儿当爸爸的滋味儿;果然,天随人愿,过了两年,常抗争真的又给毕得魁生了第三个孩子,一个漂亮的女儿,取名叫毕文秀。
说线年的夏天,常抗争正领着孩子在金家大院的杏树下玩耍嬉戏,突然间,有一枚成熟的杏子就自己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常抗争的天灵盖上,杏子掉到地上摔成了两半儿,常抗争捡起那枚开裂的杏子,就突然愣在那里了。嘴里自言自语地说:“我这是在哪里呀,我这是在干什么呀,你们都是谁的孩子呀,我怎么都不认识你们呀,你们怎么会都跟我叫妈妈呀,我还没结婚怎么就有了你们这些孩子呀……”
常抗争的癔病就这么突然好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些年里的经历。不过当他的母亲抗儿给她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之后,再看看自己身体的变化,她还是理智地承认了自己的经历。
但那种巨大的人生落差和在无知觉的情况下坎坷的经历,还是让她感慨万千,郁郁寡欢。摸着自己几个孩子的头,特别是那个叫辛抗议的漂亮女孩,不由得叫她天天以泪洗面——红颜薄命,人生简直不堪回首啊。
其实那时候她才二十六七岁,可是从她病好之后,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老态龙钟了。见她整天愁肠百结的样子,毕得魁就来找常抗争的母亲抗儿,想让她劝劝自己的夫人或是想个什么办法,改善一下局面。
母亲抗儿就应邀去跟女儿常抗争谈心。结果,千言万语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结在常抗争心里的死结,谁也打不开。
后来有个洋大夫说,故地重游也许能让她敞开心扉,了却心事。毕得魁就去跟抗儿的表哥丈夫商量,又征得了抗儿和常抗争本人的同意,大家就陪同常抗争回到了京城,来到了北大校园,又去了**和东交民巷;所到之处,常抗争都痛哭失声一阵,母亲抗儿也就陪着她哭。
后来在学校的一个老师那里,还查到了常抗争的几个恋人,或者说是毕抗议的几个父亲们的悲惨下落:丑陋的男生,在1923年2月的京汉铁路大罢工中,也就是著名的“二七惨案”中,倒在了吴佩孚的枪口之下,年仅23岁;英俊的学长,在1925年,上海的“五卅惨案”中,死在了英国巡捕的枪口之下,年仅26岁;青年教师,在1926年3月的“三一八惨案”中,死在了段祺瑞的枪口之下,年仅38岁……
这三个激进的革命者,都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前仆后继地成了中国革命胜利的先驱者,他们都死了,常抗争的心也就从此死了。尽管从那次故地重游后,她不再哭泣,不再流泪了,可是她也不再说话,不再笑了。
这就让毕得魁更加上火闹心了,他就又去问洋大夫怎么办,洋大夫就说,故地重游不行,你就得远离故地,让她彻底忘记过去,也许管用。毕得魁就又去跟抗儿和她的表哥丈夫商量,抗儿就说:“只要能救我女儿,我们就听你的。”
毕得魁就说:“洋大夫说最好能远离故地,远离原先生活过的地方,到一个能让她忘记过去的地方去。我想带她和孩子们到东北去。”毕得魁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和想法。
原来,1927年,汪精卫宣布同**分裂,公开叛变革命,他们提出了“宁可枉杀千人,不可使一人漏网”的恐怖口号,大规模地逮捕、屠杀**人和革命群众。毕得魁就觉得关里不太平,加上他或多或少跟**有些瓜葛,生怕被汪精卫他们来抄家灭门;正好洋大夫也说,自己的夫人要是远离故地兴许会拨云见日、开心散结,医好了心病呢;就决定到东北的牡丹江去投奔二叔,而且听说那里的皮草和东北特产生意也比较好做,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毕得魁还劝抗儿的表哥丈夫跟他一起到东北去做生意,表哥回来跟抗儿一商量,也觉得毕得魁说的有道理,就跟着他,来到了东北的牡丹江,投奔了毕得魁的二叔,落脚做起了人参鹿茸、熊掌虎皮等东北特产的生意。
然而到了远离故土的东北牡丹江,常抗争还是走不出她不堪回首的人生阴影,时常望着远山近水深切地忧郁,久而久之便抑郁成疾,卧床不起。到了1931年初,这位义和团好汉的女儿,这位三个革命者的情人,这位北大校园里最娇艳的校花,这位四个孩子的母亲,这位我外婆的外婆,终于香削玉陨,抑郁而死,年仅32岁。毕得魁将她葬在长白山下,牡丹江畔,让她的芳魂永远地安息在了那片白山黑水之间……
怀念她,是每一个了解她身世的亲人永远的痛,她聪慧和美丽的音容笑貌,久久地萦绕在她的亲人和后人的心头,一个世纪过去了,都挥之不去。
常抗争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到另一个世界去会她的三个革命情人去了。留下了她的四个孩子——毕文富、毕文贵、毕文秀,还有她1920年生下的那三个革命者的女儿辛抗议。
他们又在一天天长大,一天天积累又一代男人和女人的故事。
特别是辛抗议,又将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的命运啊,这个从来没见过父亲,当然也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女孩儿,究竟会在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经历哪些跟她的母亲不一样的坎坷呢,她自己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也许只有天知道吧。
抗色—11
来东北之后,特别是常抗争去世以后,毕得魁也是心灰意懒起来,放着买卖不做,整天抽闷烟,喝大酒,从此一蹶不振。
为了维系两家的生计,抗儿的表哥丈夫辛长宽,只得领着毕得魁前房老婆生的两个儿子毕文龙、毕文虎兄弟,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奔走劳顿在白山黑水之上,穿梭来往于马帮客栈之间,靠贩卖东北的特产赚些“现大洋”来维持生计。由于他们尽心竭力的经营,日子过得还算富足美满。
谁曾想到了1931年的秋天,“九一八事变”后,将介石采取坚决不抵抗政策,把部队都撤到了山海关以外。就这样,没几个月的工夫,日本人就占领了整个东北,好几千万的东北人民也就成了日本人的亡国奴。表哥辛长宽他们的皮草生意因为兵荒马乱也没法做了,只好另想办法谋生。
还是毕得魁的二叔给他们想了个谋生的办法,就是经他介绍,由抗儿的丈夫辛长宽带着毕得魁的两个儿子毕文龙和毕文虎,到城里去跟毕得魁的六叔去学炸香油果子——也就是我们现在吃的油条——既可以赚钱,又不至于饿着。
六叔的手艺远近闻名,早就有了“毕大果子”的光荣称号。可就是身子骨不行了,手艺和门市还都不愿意外传,一直那么撂荒着;听说是自己亲侄孙要学,也就欣然同意了,也就把那“三矾、四碱、一把盐”的手艺言传身教给了他的两个侄孙子。
辛长宽领着毕文龙、毕文虎兄弟俩,没几个月就把手艺学到手了,就在原先六叔的门市口,开起了香油果子铺,打出的还是“毕大果子”的招牌;由于是祖传秘方,独家绝活,配料独到,火候考究,那香油果子一炸出来,真是香而不腻,脆不破皮,焦黄可人,老少皆益;生意很快就红火起来。
后来就连驻扎在城里的日本人都闻着香味儿前来讨他们的香油果子吃。他们的生意好了,呆在乡下的两家子人,生活也就有了保障。
然而当时的东北人是什么?是亡国奴哇,日本人跟你说是要搞东亚共荣,可是他们却总是瞪着眼儿、笑着脸儿拿中国人不当人。他们拿中国人的性命就像对待牲畜、草芥、昆虫一样,生杀予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头一个出事的就是常抗争给毕得魁生的头一个儿子毕文富,他是常抗争1923年生的,到了出事的1935年,已经是个十二三的少年了。那天毕文富领着他**岁的妹妹毕文秀到村边的井里打水。一队日本兵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叽哩哇啦地说了些什么,不由分说,就把毕文富和毕文秀打水的木桶和绳子统统丢进了井里。毕文秀急得直哭,毕文富气得怒目圆睁。
日本兵干完坏事又叽哩哇啦了一阵就走了。毕文富咬着嘴唇脱光膀子,就攀着石头井壁下到井里去捞木桶和绳子。可是他刚下到井底,就听井上的妹妹毕文秀哭着喊:“快上来吧,鬼子又回来啦!”毕文富有点不甘心,因为只差一步就够到连着木桶的绳子了,他一急,本来井壁就湿滑,他扑通一声掉进了井水里。
等他在井水里抓到绳子,系在腰上,就要攀住井壁往上爬的时候,日本兵的第一块石头正好砸在他的头上……把毕文富砸死在井里并没使日本兵罢休,他们胡乱地扔了一阵石头后,又押着毕文秀到村里逼来几十个村民,带着锹镐,用沙土把井给填了……
五六十年后,突然来了个日本友人到村里寻找那口井,当年有经过填井这回事的老人就不明这个日本人的来意,就说:“找井干啥?”谢谢您在订阅全本十色!
日本友人就说:“我爷爷当年救过你们全村哪!”
老人听了就说:“你是说那些填井的日本兵?”
日本友人说:“是啊,为了救您和全村人的性命,我爷爷下令封了村头那口被污染的井。”
老人的眼圈儿就发红了,说道:“怎么变成了污染的井呢!”
日本友人说:“听说是一个得了麻风病的男孩子寻死觅活地跳了井……”
老人听了,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所以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有任凭老泪纵横……那个老人就是常抗争生1920年生的大女儿,也就是我外婆的母亲辛抗议。
第二个出事的就是常抗争给毕得魁生的女儿毕文秀。1936年的春天,两个日本兵为谁的枪法好争执不下,就去问汉奸,汉奸左右为难,就说:“一比就知道了。”
“怎么比呢?”两个日本兵同时问。
“找个……”汉奸还没想出注意,一个日本兵突然喊:“看,一个小姑娘!”
另一个日本兵想了想对汉奸说“你的,给她一块日本糖,叫她站着别动。”
汉奸摆手说:“打人的不好。”
日本兵却笑着说:“不打人,打她手里的花。”
汉奸问:“不骗人?”
日本兵说:“不骗人。”
小姑娘毕文秀正和哥哥毕文贵在山脚下采山菊花玩。汉奸颠儿颠儿地跑过来,嬉皮笑脸地对小姑娘说:“听我的话,你把山菊花举过头顶,我就给你一块日本糖。什么时候我喊好了,你什么时候再放下,听懂了吗?”
远处的哥哥毕文贵就冲着妹妹使劲摇头,可是毕文秀的两眼却离不开那块日本糖,当汉奸把糖块儿硬塞进她手里的时候,她却没松开手……
“闭上眼,举起花,一会儿就好。”汉奸还给毕文秀摆好姿势,就猫着腰跑开了。等到哥哥毕文贵看到两只瞄准妹妹的枪口,喊“秀妹快跑”的时候,日本兵的枪已经响了……
小姑娘毕文秀的手突然松开了那束山菊花,还有那块包装精美的日本糖……那块甜甜的日本糖跟着毕文秀鲜红鲜红的血流出老远老远,到现在还流在我们家族所有知道这件事的父亲母亲和兄弟姐妹们永不愈合的记忆的伤口里边……
抗色—12
第三个出事的就是常抗争给毕得魁生的三个孩子中,还剩下来的那个二儿子毕文贵。他是1924年出生的,到1937年初也有十二三岁了,他的哥哥毕文富和妹妹毕文秀都死在了日本人手里,他就对日本人特别仇恨,也正是这种仇恨,才导致了他后来丧失了宝贵的性命。
因为日本人每回进村都不干好事,有些忍无可忍的村民,特别是年轻人和火气大的壮汉,经常在日本人干坏事的时候,把手里的东西,也不分软硬,就往日本兵的身上扔,有的人手里没有东西,义愤填膺情急之下,就往日本人脸上吐吐沫,还有的竟用头去撞日本人的头。结果,日本人以此为理由,多杀了不少中国人。
村里的保长觉着这么下去不行,杀的人虽然不是他的亲人,可也都是亲戚里道的,他也跟着心疼,就通过汉奸找日本人通融,再这么杀下去,有一天就没有青壮年给皇军效劳做苦力了。
不几天,汉奸就传回话来,说日本人说了,可以不杀,但要保证在日本人行事的时候,任何村民不得再有任何对皇军不敬的举动,否则,格杀勿论。
保长皱着眉头说:“可他们都是大活人哪!”
汉奸就说:“我也跟皇军这么说,皇军也通情达理,还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说既然村民想活命,皇军又不想被袭扰,干脆,村里的年轻人再见到皇军,就全部脸朝墙打倒立,这样一来,村民的手就不会再扔什么东西了,头也撞不到皇军的了,即便吐吐沫,也只能吐着皇军的鞋上了……”
保长思虑了半天才说:“办法倒是有道理,可我怕那些半大小子还是不听调理呀。”
汉奸听了就说:“还没试呢,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从呢。”
保长说:“是啊,这年头,保住一条命才是真个的呀。”保长就回去召集村里的年轻人一说,大家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竟然什么也没说就都同意了。保长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过几天日本人又进村来找胡作非为,敢怒不敢言的年轻人们真就按事先约定的,都脸朝墙打起了倒立,毕文贵也跟大家一样,也两脚朝上屁股朝天地靠墙倒立着。日本人这个乐呀,他们的头目带着胜利的微笑,用战刀挨着个儿拍着一个个村里年轻人倒立过来的屁股,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着:“肴西,肴西……”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日本人的头目用战刀拍毕文贵的屁股的时候,他突然放了一个奇长的致命的响屁!日本人的头目就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一刀下去……年仅13岁的毕文贵就被劈成了两半……
就这样,常抗争给毕得魁生的三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就都死在了日本人的手里,他们一定都含着无尽的冤屈到另一个世界去找他们的妈妈去了,但愿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母子母女能够团圆……
日本人的罪行远远还没有到此为止。应该说他们对中国人的戕害才刚刚开始。
1937年的春天,日本人认定毕得魁伙同**干了一系列抗日的事,就兴师动众地到村子里来搜捕他,一无所获后,就把全村子的男女老少都逼到场院上,非要乡亲们交出毕得魁不可。可是就这么僵持了一天一夜,日本人连个人影也没逼出来。
这时候,汉奸就问日本人该怎么办,日本人想了半天才奸笑着说:“断了他们的粮,不出三天,最多一个礼拜,他们就会饿得两眼冒金星,就会主动把姓毕的**交出来的。”
汉奸听了直说“肴西”。之后日本人撒下人马,把村里各户家里外头所有能吃的东西统统收走了,还让汉奸扬言,什么时候交出毕得魁,什么时候发还粮食和食物给村民。
事情过了一天没有动静,过了两天没有动静,到了第三天,就在日本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汉奸却满脸堆笑地跑来说:“太君计谋真高,毕得魁怕乡亲们饿死,自己送上门来了。”
日本人听了就笑逐言开。抓到了毕得魁,汉奸就动刑让毕得魁说出抗日**的去向,毕得魁连失了三个孩子,对日本人恨得咬牙切齿,刻骨铭心,加上他本来就是条硬汉,就打死也不说。
汉奸举起刀就要劈他,日本人却上来说:“你们中国人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挖个黄土地坑,把他关进去,断了他的粮,饿他几天,看他说不说。”
汉奸又说了“肴西”。一天过去了,毕得魁没动静,三天过去了,毕得魁还没动静,一直到了第七天,汉奸和日本人打开地坑一看,滴水未沾的毕得魁竟然红光满面,还精神抖擞地唱着抗日歌曲!
日本人就急了,使劲抽了汉奸一个嘴巴呵斥道:“叭嘎!你的,给他送了吃的!”
汉奸委屈地说:“没,没,绝对没有,那个地坑的盖子根本就没打开过……”
日本人的眼睛都红了,疯了似的拔出战刀,一刀挑去毕得魁的衣服,二刀挑开毕得魁的肚子……汉奸也扑过来,用手扒开毕得魁的胃肠,兴奋异常地从里面捧出一把粘稠的东西,冲着噤着鼻子的日本人叫着:“是黄土!不不不,是黄泥!”……
事隔半个多世纪,毕得魁的后人中,有一个进了美术学院,有一年他回到他的先辈毕得魁就义的地方,挖了一个地坑在里边呆了一宿,第二天取走一袋黄土,并把它摆在一个行为艺术展的显眼处,当众一口一口地吃下……他给自己的作品取了个名字,叫《永远的粮食》……
毕家的人一个一个地被日本人给杀害了,幸亏毕得魁原配夫人给他生的两个儿子毕文龙、毕文虎跟抗儿的丈夫辛长宽到城里跟六叔学炸香油果子去了,才暂时没遭日本人的毒手。
抗色—13
自从日本人来了,抗儿就立即叫常抗争生的女儿辛抗议剪去了漂亮的辫子,脱去了花哨的衣服,平日里就打扮成半大小子的样子,一听说日本人要来了,就赶紧往脸上手上还有身上涂抹锅底黑。
可是怎么丑化,还是能从辛抗议已经发育的身体和眼神里,透出天生的丽质和青春的妩媚,这就让她的外婆抗儿整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生怕辛抗议哪天不注意被日本人给抓去糟蹋了。
等到常抗争给毕得魁生的三个孩子接连被日本人给杀害后,外婆抗儿就更是神情恐惧,寝食难安,她就跟她的丈夫辛长宽商量怎么办,辛长宽想了想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让她跟我进城,帮我打个下手,城里头的日本人相对要文明一些,在那里躲几年再说吧。”
外婆抗儿也觉得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也就平生头一回让辛抗议离开自己的视线,离开自己的身边。就这样,已经16岁的辛抗议就跟随辛长宽到了城里,进了六叔的“毕大果子”的铺子,给辛长宽和毕文龙、毕文虎打下手。
刚进城的时候,辛抗议还是个半大小子的打扮,跟毕文龙和毕文虎兄弟俩厮混在一起也没觉出什么来。可是没几个月,辛抗议的秀发长出来了,一梳上小辫儿,人就马上漂亮起来,加上城里的伙食比乡下的好,辛抗议的皮肤也更加白皙红润起来。
尤其是荡漾在她脸上的青春的笑容,和她唇红齿白的嘴里发出的悦耳的声音,所有这些,都深深地吸引了他的两个哥哥——毕文龙和毕文虎,两个也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都不约而同地爱上了这个异父异母的妹妹。
他们俩就争相恐后地对辛抗议示爱讨好。哥哥毕文龙给辛抗议买了烤白薯,弟弟毕文虎就给辛抗议买棉花糖;哥哥毕文龙领辛抗议去看了西洋景,弟弟就领辛抗议去玩游乐园。哥两个是你追我赶,互不示弱。
辛抗议也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花季少女,怀春也理所当然。可是他们的亲密来往就被辛长宽看在了眼里,记是了心上,有天回乡下,就跟抗儿提及此事,并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辛长宽说:“我怕半大丫头半大小子整天厮混在一起,弄出点儿事儿来,好说不好听。”
抗儿听了却说:“能出什么事儿,咱们还巴不得他们相亲相爱呢。”
辛长宽听了就说:“我不是怕他们相亲相爱,我是怕他们一时冲动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抗儿听了就说:“冲动怕什么,总比被日本人给糟蹋了好。”
辛长宽还是担心地说:“他们要是一对一,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是担心他们哥两个爱一个,将来起了争执,不好收场。”
抗儿听了就说:“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的,你就放心吧,这事儿你就让他们自由发展吧。”
辛长宽还坚持说:“辛抗议是不是小了点儿呀。”
抗儿听了却说:“辛抗议都十六了,也**了,要是真能跟毕家的孩子结了缘,那还真是天做之合,他们父母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心满意足,含笑九泉的。”谢谢您在订阅全本十色!
辛长宽听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只说我听你的就是了。
于是,三个孩子的恋情就畅通无阻,逐渐升温。
毕文龙和毕文虎兄弟俩就开始了明争暗斗的爱情竞赛。有一天,不知道哪里飞来一个水珠掉进了炸果子的油锅里,就有一滴滚烫的油珠飞溅出来,落在了毕文龙的眼睑上。疼得他妈呀一声,捂着脸就往屋里跑,屋里的辛抗议正在和面呢,见毕文龙捂着脸跑进来,就赶紧迎上去,关切地问怎么了。毕文龙就说让油珠儿给烫了。辛抗议就过来拔开毕文龙的手说快让我看看。毕文龙就松开手,就让辛抗议看到了被油烫伤了的上眼睑。
辛抗议见了,不由分说,上来就抱住毕文龙的头,就用舌头去舔毕文龙的上眼睑。这一舔,立刻减轻了毕文龙的疼痛。舔了一会儿,本来已经不疼了,可是当辛抗议问“好些了吗?”的时候,毕文龙就动了心计,就说:“还不行,还是疼,你再给我舔一舔吧。”
辛抗议就信以为真,就有抱着毕文龙的头舔起他的眼睑来。可是这回毕文龙就不老实了,他先是悄悄地抱住了辛抗议苗条的腰枝,然后在辛抗议舔他眼睑的时候,开始舔她白皙嫩滑的脖子。舔得辛抗议直痒痒,就用拳头打毕文龙说:“你老实点儿呀!”
毕文龙就把她抱得更紧了,还喘着粗气说:“兴你舔我就不兴我舔你呀。”
辛抗议就又用拳头打他说:“人家舔你不是给你止疼吗。”
毕文龙马上接着说:“我舔你也是给你止疼啊。”
辛抗议就说:“我也没让油给烫着,怎么会疼呀。”
毕文龙就说:“那我问你,我被油给烫了,你心不心疼啊。”
辛抗议听了就正话反说道:“谁心疼你呀,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毕文龙就说:“非得我是你什么人你才心疼啊。”
辛抗议的脸就红了,羞涩了半晌也不说出来。毕文龙就接着说:“我知道,我得是你的心上人你才心疼,对不?”
辛抗议的脸就更红了,羞涩得就更是说不出话来了。这就无形中默认了毕文龙的说法正确,同时也鼓励了毕文龙对辛抗议采取进一步的爱情行动,就把手伸进了辛抗议的怀里。可是他的手立刻被辛抗议给止住了,辛抗议小声地说:“不许你摸我。”
毕文龙就说:“你得让我摸摸你的心,我才能知道我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辛抗议就嗔怪地说:“是不是的,在外边怎么会摸得出来呢?“
毕文龙就说:“能摸出来,我摸你的时候,你的心砰砰乱跳,那就是你心里有我,要是你什么感觉都没有,那就是心里没有我,你得让我试试,我才能知道。“
辛抗议听了就说:“才不是呢,有时候我见了日本鬼子心里还砰砰直跳呢,你能说我的心里有日本人哪!“
抗色—14
毕文龙听了就说:“那可不一样,你见了日本人心跳是被惊吓的,可是你见了心上人心跳就应该是激动的。“
辛抗议听了就说:“你总是说的好听。”
毕文龙听了就说:“你放心,我摸起你来你肯定好受。”
辛抗议听了就说:“你摸的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好不好受。”
毕文龙听了就说:“所以你得让我摸你呀,我一摸你你就知道了。”说着,也不再管辛抗议同不同意,就把手真的伸进了辛抗议前衣襟里,一下子就摸到了两个刚刚发育成熟的结实圆润的**。辛抗议的心真就狂跳起来,呼吸也开始急促。
毕文龙就感到了辛抗议的心跳,就说:“你看,你的心里有我吧。”
辛抗议就说:“那可不一定。”
毕文龙就说:“怎么不一定?”
辛抗议就说:“我得试试,我得让虎哥也摸摸我,要是我的心不这么跳,那就是我心里有你,要是我的心也使劲儿跳,那就不好说了。”
毕文龙就说:“那怎么就不好说了呢?”
辛抗议就说:“那可能就是我这个人就爱心跳呗,你看,我见了你也心跳,见了虎哥也心跳,有时候见了日本人也心跳,见了谁都心跳,你能说我的心里都有他们哪。”
毕文龙也讲不过辛抗议,就只好认输说:“好吧,那你就去试试,不过你可不能骗我。”辛抗议就边把毕文龙的手从怀里拉出来,边对他说:“不能啊,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着就又起身和面去了。
过了两天,又有一颗水珠掉进了油锅,又溅起了一滴滚烫的油珠,这回是飞溅到了毕文虎的手上,毕文虎也是妈呀一声,就掐着手腕子,边喊疼边往里屋跑。辛抗议也是正在里屋和面呢,见毕文虎跑进来,就赶紧迎上去,问他是烫着哪里了。见毕文虎右手掐着左手的手腕子直抖,就知道是烫了左手,就赶紧说:“我给你抹点大酱止止疼吧。”
毕文虎听了却说:“不用抹大酱,你给我舔舔就行。”
辛抗议边接过毕文虎被烫着的手边说:“谁说我一舔就能止疼了?”
毕文虎就说:“我哥的上眼皮儿被油烫了,不就是你给舔好的吗。”
辛抗议就问:“谁说的?”
毕文虎就说:“那天我在外边都听见了。”
辛抗议听了就又羞红了脸说:“哎呀你可真坏,人家不理你了!”
毕文虎听了就说:“别不理我呀,等你给我舔完了止了疼,也让我摸摸你,看看你的心跳还是不跳。”
辛抗议听了就更是羞涩难当了。干脆放下毕文虎的手,转过身去故意不理他了。毕文虎就顺势抱住了辛抗议的腰,跟她亲近。可是辛抗议马上就用手去掰毕文虎抱住她的手,正好就触到了刚才的烫伤,疼得毕文虎妈呀一声喊了疼。辛抗议听了,回身就改变了态度,一把抓过毕文虎的手,就用自己鲜嫩粉红的舌头给毕文虎舔手上的烫伤。
其实毕文虎的烫伤一点儿也不严重,他就是要找理由来摸辛抗议。辛抗议没舔几下他就把他揽在怀里说:“也让我摸摸你的心跳不跳吧。”谢谢您在订阅正版十色!
辛抗议就不吭声担也不挣脱不反抗。毕文虎见她默许了,就把手从领口伸进了辛抗议的怀里,同时还吻住了辛抗议的嘴唇。辛抗议的心比跟毕文龙在一起的时候跳得还厉害,她的反应是通过她的急促的鼻息告诉给毕文虎的。
摸了一阵,吻了一阵,辛抗议就推开毕文虎说:“行了,别让人进来会看见的。”
毕文虎也就罢了手,他就对辛抗议说:“看来你的心里也有我。”
辛抗议听了就抿嘴笑了,然后说:“心跳就算心里有了,那样说来,我的心里还有日本人呢。”
毕文虎就说:“我和我哥可跟日本人不一样,他们是鬼子,是坏蛋,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辛抗议听了却说:“可是到现在,欺负我的还就是你们哥儿俩呢。”
毕文虎就说:“我们这不叫欺负你,这叫喜欢你。”
辛抗议听了就说:“才不是呢,喜欢我为什么总是让我吃亏?”
毕文虎听了就说:“你吃什么亏了,我给你补偿。”
辛抗议就说:“你和你哥都只顾了摸我,从来也不让我摸你们。”
毕文虎听了就来了精神:“那好哇,我们巴不得让你摸我们呢!”
辛抗议听了就说:“真的?”
毕文虎就点头说:“真的。”
辛抗议听了就说:“那我可就摸啦!”
毕文虎就把手背到了后边说:“摸把,随便你。”
辛抗议听了就说:“那你得把眼睛闭上,不许偷看。”
毕文虎听了就边闭上眼睛边说:“行,你就随便摸吧。”于是辛抗议就心里突突跳着,伸手摸了她要摸的东西。
“你就是用它撒尿吗?”辛抗议问。
“是啊,所以男人才可以站着撒尿的。”毕文虎一边激动一边解释。
“我要是有这样的撒尿工具就好了。”辛抗议边爱不释手边说。
“我有不就是你有吗。”毕文虎喘着粗气说。
“也没长着我身上,怎么会等于我有呢。”辛抗议撒娇地说。
“我是说,只要你想摸,就当是你自己的东西,只管来摸……”毕文虎憨直地说
“还是自己有好呀……”辛抗议这么说,可是手却始终不离毕文虎的撒尿工具。
“我不是也没有你胸前的两个**吗……”毕文虎这才说到点子上。
“那你也当是你的东西吧,想摸你就来摸吧……”辛抗议也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两个青春年少的男女,便用这样的古老方式谈他们的情,说他们的爱,没有任何羞赧和隔膜,都是情窦初开的花蕊,都是与生俱来的纯真。
到了第二天,毕文龙就迫不及待地找了个机会单独跟辛抗议在一起,拉过辛抗议就又亲又吻,完事儿就拉过辛抗议的手就让她摸他的要害机关。
辛抗议也是情窦已开,被他们哥儿俩给撩拨得心神荡漾,顺手也就抓住毕文龙的把柄不放,两颗年轻的春心就狂跳在了一起。